“親、親完了嗎？”童越傻乎乎地問，盯著電視機的彩色畫面。

關沐扭頭看他紅撲撲的臉蛋，笑著把腦袋靠了過去，墊在童越左肩上，“親完了。”

童越的語言組織能力比不上關沐，只能看著自己的手被關沐抓住有一搭沒一搭地玩，想抽回又不敢似的，讓自己的目光轉回電視上，“你怎麽還抓我的手玩啊？”

關沐不回答他，右手仍抓著童越，左手從口袋拿出手機點外賣，點的都是剛才說過的菜。付款完成後將手機往沙發裏一扔，關沐重新躺回童越腿上。他今天穿的粉色套頭衛衣，躺下又嫌光線太亮把帽子戴上，頭朝著童越肚皮一面，說：“手機響了叫我。”說著就閉上了眼睛。

童越把電視聲音調小，低頭看他。他從前沒註意到，關沐還是個雙眼皮，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關沐給他鬧的一出作祟，他總覺得關沐呼吸隔著衣服在給他撓癢癢，讓他不敢動。

四月末，這座城市真正熱起來，傍晚的太陽落下，它的餘熱仍炙烤這片大地。關沐跟寵物店兩個姐姐混得很熟，他的工資除去給關沐的房租，剩下的全他自己拿著。這個人世有太多好玩、好吃的東西，童越感受、經歷到也會越來越多，他口袋裏揣著錢，隨他怎麽去玩。

街頭巷尾的人們早穿起清涼的短袖，晚飯後小區裏更是大堆穿著涼拖散步的阿公阿婆。明天開始五一小長假，童越下班後到甜品店買了個冰淇淋邊吃邊回家，關沐不讓他吃多冰淇淋，吃多他要鬧肚子，不過偶爾吃一個還是沒問題。

能化形的動物在人世生活自由也不自由，他們能以動物的模樣穿梭在大街小巷看到許多事，同時他們也受到管束，這份管束來自於上頭。他們在人世有相應的管理系統，系統的管理者關沐只知其名未見其人，但最近他在忙給童越落戶的事情，需要這個管理者幫忙。

童越是概不知道的，關沐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。這件事弄起來不算難，就是手續繁瑣一些，童越的戶口要落在關沐名下，落好後算是他弟弟。

夕陽豐富的熱意讓冰淇淋很快融化，童越開始吃冰淇淋脆脆的殼，他手腕系有穿鑰匙的紅繩，關沐給系上的。

家裏來了不速之客！這是童越打開屋門，看清客廳景象後跑出來的第一個念頭。客廳的空調打得很涼，電視機開著，德牧在地毯懶懶趴著，他的肚皮正靠著一只奶白貓。

童越站在原地吃掉最後一口冰淇淋殼，下一秒變成貓咪躥到德牧腦袋上，他生氣地“喵”了一聲，尖尖的。

關沐不明所以化出人形，童越便站在他腦袋上，可頭頂兒就那麽點地兒，他維持不穩身體就要從關沐腦袋上掉下來。關沐趕忙用手托住他，“它的主人五一要出差，昨天就放寵物店寄養了，你見過的。”

童越不接受，他又叫了一聲，聽起來比剛才更尖，兇巴巴的。關沐忍俊不禁，把他抱下來放在腿上，“它還小離開主人不太舒服，所以這三天暫時養在我們家裏。”

這只奶白貓他在寵物店裏見過，小奶貓的眼睛總是濕漉漉的惹人憐愛，這只也不例外，它眼睛還是漂亮的淡藍色，濕潤的淡藍，像蒙上水兒的淡藍玻璃，漂亮極了。童越不叫了，他在關沐肚皮前的衣服扒拉，毛茸茸貓臉隔著衣服蹭關沐，整個身體都要在關沐衣服縮成一團似的。

關沐看他撒嬌的親近樣子，悶聲笑起來，把他抱起來安慰，“它怕我呢，到家裏我都還沒抱過它。”童越只是蹭關沐虎口，委屈又軟巴巴的叫。

“好好好。”關沐在撒嬌面前投降，在童越的貓咪身體上啄了幾口以示誠意，小心翼翼地把小奶貓從地毯上抱起來放回主人一並交給他們的貓窩，“好了，它回到它的窩裏了。”

話音剛落，變回人形的童越就抱住了關沐，他本來就在關沐懷裏，化出人形後伸手抱關沐肩膀，關沐被他頭發碰到下巴，手臂撐著地毯往後倒，膝蓋彎曲不讓自己倒下，笑著問他：“不高興？”

童越不應他，只是使勁兒在關沐頸窩裏動了一下，關沐穩不住幹脆躺下，嘴角的笑意擴大，捏一把童越悶悶不樂的臉，“你吃冰淇淋了？”

童越擡頭和笑著的關沐對視，含含糊糊地應了聲“嗯”，又扭頭去看貓窩裏的白貓。

“童越。”關沐叫他。

“嗯。”童越扭頭。

“我也想吃冰淇淋，待會兒我們下樓去吃吧？順便吃個晚飯。”關沐親他的唇角一口，逆著夕陽裏橘色的光。

童越被他親楞了，臉蛋像蒙上一層夕陽橘色的粉末，關沐擡手擋住那些落到他眼睛的光，看清童越點頭時下唇角出現的小渦。

12、囫圇摸了個遍

晚飯兩人去的時候磨磨唧唧，回來的時候磨磨蹭蹭，八點半才到家。一打開客廳大燈就看見小白貓在置物架上伸爪子扒拉栽種的吊蘭。這盆吊蘭給關沐養得很好，掛在客廳置物架旁的一塊地方，關沐前兩天給它澆水時，葉片藏起了花骨朵，可不能給糟蹋了。

白貓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兩人面前對吊蘭“行兇”，關沐丟下鑰匙就去逮它，它沒有一點兒要被抓住的覺悟，逃也不逃，爪子還沒碰著吊蘭就給關沐抓住，“你不能吃這個。”

白貓畢竟還不舒服著，淡藍眼睛看起來沒什麽精神，關沐不好太兇的提著它的頸子，只把它擱置物架頂，擡頭教訓它：“你可別把我的吊蘭咬壞了。”

白貓被他放在置物架頂，伊始是不動的，關沐說話後它開始動起來，但走了幾步不知道怎麽下去，又朝關沐“喵喵”地叫，大抵是知道有求於人，叫聲格外軟和可憐。

童越這時候也走到置物架旁，無法對可憐弱小的事物真的冷漠，這一點對貓咪來說也適用，聽它可憐兮兮地叫，童越倒比關沐還急了，手臂撞關沐一下，“你快抱它下來。”

關沐扭頭看他一眼，笑著去抱置物架頂的貓咪，它像一團棉花，要融在關沐的手掌上。

“我想它可能比較喜歡跟你待在一起。”關沐把貓咪放在童越懷裏，走進廚房，聲音模糊地傳來：“現在我要給這只小祖宗做晚飯了。”的確是小祖宗，它的主人花了雙倍的錢將它寄養在寵物店。

小白貓才兩個月大，它的主人出差前把它常吃的貓奶粉交給寵物店，所以今天它的晚飯就是奶泡軟的幼貓糧，還有關沐給它煮的魚肉。寵物醫生不缺耐心，關沐把買回魚肉裏的魚刺一根根挑去，洗凈才放到鍋裏煮。

他守著廚房的鍋，魚肉的份兒不多，正好貓咪吃，關沐生怕煮焦了，燃氣竈上開著微藍火苗，打算看著煮好。童越則在客廳跟它玩兒，拿著根今天買回的逗貓棒逗它。

剛煮好的魚肉很燙需要放涼，幼貓糧在煮魚的時間裏已被奶泡軟，關沐把魚肉盛在碗裏放在廚房小窗邊放涼，才端著主人一並交到寵物店的貓食盆出到客廳。是個外表淡薄荷綠色的食盆，上頭印著一只藍色貓咪圖案，非常可愛。

關沐把電視打開，輕輕碰它腦袋，笑著說：“你主人多寶貝你啊，說你換了食盆都不肯吃東西，是不是真的啊？”

童越靠著他手臂，去打關沐碰它腦袋的手，“人家才不想搭理你。”

“那你搭理我嗎？”說著關沐化作德牧，濕潤的鼻子就去拱童越的臉，童越給他突兀的蹭得一臉濕，笑著跟他討饒：“搭理，搭理！”關沐這才作罷，靠著沙發老實看電視。

“現在每天你都在寵物店做些什麽啊？”關沐無聊的換臺，瞥了眼看貓咪吃飯的童越。

“招呼客人，還有給貓咪和狗狗洗澡。”眼花繚亂的播放畫面晃花了童越的眼，他指住一個綜藝，“關沐，看這個嘛。”

關沐把遙控器丟給他，裝似無意地問：“她們還讓你給狗狗洗澡了？”

“是啊。”童越盯著電視屏幕回答他，自然地去抓關沐的手，提醒他：“給它準備的魚肉是不是該涼好了？”朝還在埋頭吃糧的貓咪努了努下巴。

關沐一骨碌兒站起來，懊惱似的：“差點給忘了。”不過還沒進到廚房，他頓住腳步扭頭問童越：“那你給狗狗洗澡怕不怕？”

童越擡頭沖他笑：“不怕。”眼裏升起些揶揄勁兒，“它們能有你兇嗎？”

關沐給他噎的一楞，努嘴朝他做了個兇樣，才進廚房端涼好的魚肉。

入夜，客廳的空調沒有開，怕小貓咪著涼。清涼的夜風闖進屋裏，吹動關沐又長了些的頭發，打開客臥房門的瞬間，一道黑影迅速躥到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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